黑茶-314
走剧情中~
无沈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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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墨弦这几日肉眼可见的忙起来,白日里依着她的话在基地里与他们军训,夜里整晚整晚的不见人。
顾念散漫惯了,白天吃饭的时候问过他几句需不需要帮忙,也只不过被他轻飘飘的回绝了。
他说没剩几天了,要她在多去玩玩。回北国就该收心了。
下午射击训练的时候,顾念有些分心。日头底下站了一会儿就离队躲到了树后,墨弦盯着墨泠的演示姿势,余光瞥见顾念懒散行为。
只当没看见。
“老大.....”
“随她去吧”墨弦点了根烟,“让她们都休息半小时。”
后头有人搬了一大盆切好的西瓜过来,下头铺着冰,送到她们身边去。墨泠一盘一盘的发过去,另外还有人送了雪糕过来,场下几个就算平时竭力控制体重吵嚷着要减肥的女孩也拒绝不了这样酷暑日头底下的一根雪糕。
一碟用小圆勺挖出来的西瓜,像小丸子的样子。墨泠递给顾念,“这是西瓜心,没有籽。老大特意吩咐给您的,还有这个雪糕,凤梨乌龙的。”
墨弦手里也有一盘零碎的边角料,顾念望过去觉得好笑。
西瓜甜得很,尤其中间那一圈西瓜心尤为甜,水分极高,冰镇后要比雪糕都来得解暑。
这是他们在这里待的最后一天了。
晚上的营地里有篝火晚会,一边烤着肉,开了几箱啤酒。营地广场上热闹的很。
顾念被林木子拉着硬是参与进了这种往常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聚会里。
台子上有人背着吉他弹唱,另一边有男孩羞涩的向心仪的女孩表白。
顾念手里拿了瓶果酒,坐在林木子身旁,他们这边围了一圈人在玩游戏。
她看了一会儿,另外开了瓶新的酒。气泡太足溅出的酒液浸湿了她的手背,仰头灌下几口。见林木子因为输了游戏被迫接受惩罚。
还挺有意思的。
她对烤肉兴致缺缺,面前盘子里盛了几块林木子抢来的烤肉。她只吃了两三块,剩下的仍给了林木子。
南七一瘸一拐走到她身侧大概是来请示这样的活动是不是需要立刻终止。
“不用,他们都挺开心的。你也去和他们闹一晚吧。”
顾念坐在沙滩椅上,用湿巾慢慢擦着手背。
台上唱歌的人切了一首时下流行的歌曲,聚集了一部分合唱的人。他们将手电筒作为荧光棒,炙热的夏天中那是他们的点点星空。
温热的夜风吹不散火热的青春。顾念醉眼朦胧,头一次觉得,还好,不是这些孩子需要上战场。
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是多么的重要。
还好,还好。
墨弦有些踉跄的从外头回来,本欲上楼的。他听见了女孩的歌声,台下出奇的静。
他没听过这首歌,但是听起来应该是首民谣。
他靠在树上,闭着眼睛听完了这一首歌。胸口坠坠的发散着闷痛,视线也有些模糊,女孩的身上有着光,是他唯一安心的光。
光是暖的,自内而外的暖着他。墨弦眯着眼睛,试图看清女孩的身影。太遥远了,远的那样的不真实,她的声音被风送入他的耳中,似乎就是在自己身边唱歌。
原是就这样近的,他的顾念,那是他的顾念啊.....
顾念的声音有些低哑,她抱着吉他,换了首歌。
前奏刚刚响起,墨弦就笑了。这是首北国民歌,是他唱给她听的。那个时候她的北国话还不是很好,连听带猜都没听明白那首歌的含义。
后来她听懂了,是好男儿求取心上人唱得歌。那个时候也敢骂他了,骂他不正经。
可顾念还是不懂,这首歌的后半段是那个男子的心上人被迫嫁给了其他男人,有情人不得终成眷属。生把鸳鸯两下分,那男人今后再未见过他的心上人。
顾念只会唱上半首,重复循环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听见下头有人想听另一首歌。
台上是没有追光的,只有几架高矮不一的灯照在顾念身上。
可墨弦觉得她很耀眼。
他低低的咳嗽了几声,扶着树勉强站稳。猛得引起一阵强烈的心悸,逼得他艰难呼吸之间倒着气。喉间咽下了一阵血,身上的痛感已然接近麻木,抬手向前触了触。
他这一生,此刻倒是也情愿过一过这种日子的。
翌日上午,顾念难得起了个早。今日是学生回校的日子。她站在基地主楼上,看着一辆又一辆的大巴离开基地。
回身看到墨弦靠在他的书房门上,左手指尖夹着根烟。
顾念问他,“要走了吗?”
“不急,还有最后一点东西没处理完。跟我去个地方。”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侧身示意她先行。
顾念跟在他身旁,被他带到基地后的一片空地,那处紧邻江水,岸对面是临市一个有名的室外婚礼场所。
“做什么?”
“原本留了点烟花要等过年的时候放的”他挥了挥手,几个人搬了大小不一许多种烟花来。
现在?留烟花??到过年???
什么不搭界的事情都跑出来了。
“大白天的,看什么烟花?”她靠着栏杆顶着大太阳眯着眼睛看他。
墨弦捻了捻烟头,“来不及了,你凑合看看吧。”
白日焰火。大概也就只有他墨弦才能想得出来了。
样子和颜色有些模糊,只隐约可以瞧见些许不同的颜色。鼻间留下极为浓烈的火药味。顾念站在他身侧,认认真真的看完了所有的烟花。
墨弦问她,“好看吗?”
“不好看”她老实道,“等一切都结束了,你给我在北国买十箱。到时候晚上再放。”
“好”墨弦侧身看着她,撕开一盒新的烟,递给她一支。
晚上十一点
他们的飞机准时落在北国基地的停机坪上,顾念还在睡,墨弦从机长室出来前倒了一把药出来吞了下去。
晓得她还没醒,自己靠在驾驶座上慢慢的等待那些药效同时起效。
九月末的北国已入秋,干燥的草木被冷风吹过的凌冽感如冰刀一般刮在人脸上。
攒了会儿力气后才起身,顾念此时背着包从她房间出来,迎面丢过来一件她的羽绒外套。
才开了舱门便能感受到的寒意。
她吸了吸鼻子,满腔皆是熟悉的硝烟味。
在基地入口处见到了匆匆赶到的木桉,后者看见墨弦还是收了收脖子。顾念瞧着他,“进来说。”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来我们这边。”顾念见他跟在自己身后,“以你现在和陈驰的关系,不应该去沈柏舟那里吗?”
“这是什么话?老子是北国人。怎么可能吃里扒外去帮外人对付我们自己人。”木桉单手开了罐可乐,喝了两口,“我和他讲好了,各为其主,就算在同一个战场上见了也不会顾忌的。”
这多洒脱啊。
已是开战了,在他们到达北国的当天。
半夜四点。顾念找了袁湄来问话。一到北国便是马不停蹄的投入战前推演,排兵布阵惹得她极为心烦。
袁湄要比她早几日到北国,跟着三营的弟兄们日日操练着。人看着瘦瘦小小,挺精神的。
“你紧张什么?”顾念揉了揉眉心,疲惫的靠着椅子,手里端了碗晾好的药慢慢饮着,瞧着对面坐立不安的袁湄慢慢道,“我长得很可怕吗?”
“不是...没有...念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呀?”
“应该是我问你,你最近有没有想要和我讲的事情?”顾念将喝完的药碗随意摆在一旁,“不过几个月不见,你倒是有了大人样子了。”
袁湄端起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小口,听见顾念问他,“你和叶庭熙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一叠通讯记录推至她面前。袁湄不敢抬头去看顾念的神色,大脑提示她,应该用之前被培训过的那一套说辞与证据来摆脱自己的嫌疑。
顾念平静的看着她,单手支着头像是在等着她解释。
“不想解释?”
袁湄玩着手指,“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顾念回道,“从你进训练营的第一周开始。”
“那为什么....现在才来戳穿我啊?”
“因为想看看你自以为聪明的做法有多愚蠢。”顾念懒懒道,“上次我找你问话后,你一直担惊受怕到现在吧?这几天传过去的消息也太保守了,你手臂上的伤,是被叶庭熙打得吧?”
“不是,是姐夫。”袁湄垂着眉眼道,她撩起作战服的长袖,“叶先生不会直接见我,多半是通过姐夫。”
“噢,是沈柏舟打得你?”顾念眉色浅淡,“打得好,他知道你背叛我给叶庭熙送消息,怎么会不打你呢?”
“可...他也背叛了你啊!”
“嗯,所以我见到他的时候,也会狠狠把他打一顿。”
顾念忽得想起当时她要带走袁湄时,沈柏舟极力反对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他一早就知道。只是自己当时脑子不明白罢了。
“上交通讯器材,你的卧室我会让人去搜查。以后24小时,都会有人监视你。明日你与一营的训练兵一同上战场。”
“所以,那些我传递过去的消息都是假的。是吗?”
顾念挑了挑眉,不做回答。
“我们找了很久,有一个一直向我们传递信息的那个匿名账号。你觉得,那些消息是真的吗”
袁湄靠坐在椅子上,顾念知道她大约是在默默的崩溃。
她抬手看了看时间,随后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姑娘。认识的时间不算长,好像也没怎么来得及张开。
“你在他手下待了多少年?跟了他多久?还不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顾念看着她,意外的觉得自己情绪过于平静,她点了根烟递给袁湄,小姑娘接过来,她不会抽烟,只是盯着它看。
“我.......”
袁湄将两个型号一样的通讯器摆到桌上,以及自己身上的证件以及通行证。
“行了,走吧。”
她很慢的起身离开,走至门口的时候,她才回身将了句,“对不起啊,姐姐。”
“嗯,我不接受你的道歉。”顾念淡淡的回答她。
她甚至不能算背叛,因为从一开始便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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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觉得这是自己埋了挺深的一条线,只是可能太隐晦了,而且露得细节本身好像也就没那么多,所以看不太出来。
今天的彩蛋不是下节预告了,该换成甜剧场了,是一个弦念的轻松小剧场,有兴趣的可以解锁看看。
很久不见沈柏舟了,是我不好,所以会让他在下一节出来和大家见见面的,但是究竟算不算好也大约是因人而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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